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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我同胞骨肉之親

陳終道

 

問題研討:

  1. 請嘗試分析中國在過往百多年間的轉變。她現在面對的問題是甚麼?她的前景怎樣?

  2. 按保羅,但以理和摩西的見證,我們對祖國有甚麼責任?

  3. 華人基督徒可從何實踐他們對祖國的使命?

  

  “為我弟兄,我骨肉之親,就是自己被咒詛,與基督分離,我也願意。”(羅九:3)

  保羅熱愛他的同胞,甚至願意為他們被咒詛,與基督分離。雖然他不可能藉着自己與基督分離而使同胞得救,但他已有這樣的愛心;就像摩西求神赦免他的同胞那樣:“倘或你肯赦免他們的罪…不然,求你從你所寫的冊上塗抹我的名。”(出三二:32)他們愛同胞的心難分軒輊。

一.與生俱來的責任

  為甚麼他們會這麼深切的愛他們的同胞﹖其中是否有愛國與愛民族的成分﹖當然有。否則他們為甚麼不為別的人民這麼祈求﹖雖然我們應當學習愛所有的人,但不可能對所有人都有一樣深度的愛。我們不可能愛所有的姊妹像愛自己的妻子,也不可能愛所有弟兄像愛自己的丈夫;因為關係不同,感情深度不同,愛的深度也就不同。總而言之,保羅雖然全心愛主,但他愛主的整個心靈中已包括了愛同胞在內。

  每個人都有他可享的權利和當盡的責任。有許多責任是因所接受的職分而有的,但有少數的責任卻是神預先安排給人,是無可選擇的。例如:你生在你父親的家裏,就當然對你的父家有責任。有些人埋怨自己的父母,羨慕別人的父母,但無論你是否喜歡自己的父母,是否果真別人的父母比你的父母好,你對你的父母和你骨肉之親的同胞兄弟,已有無法逃避的責任了。因為你生下來就是那個家的成員,那是你“天賦”的責任。

  照樣,你我為甚麼生而為中國人,屬中華民族﹖是你自己選擇的,還是神安排的﹖你我可以選擇地上的國藉,但無法選擇不作中國人或不作黃皮膚的人,因為神已經把我們擺在這個種族中。在你一生之中,曾否想過:我為甚麼生而為中國人﹖而中國人佔了全世界人口的四分之一,又是全世界民族中最多人需要福音的﹖中國基督徒信了主,就對中華民族的歸主有了“天賦”的責任。如果你我是個沒有國家民族意識的人,怎麼可能有愛同胞靈魂的心﹖如果根本不覺得對自己同胞有責任,又怎會願意為同胞有所犧牲,甚至擺上性命﹖

二.保羅怎樣愛同胞﹖ 

  注意:保羅是土生的猶裔羅馬人(參徒二二:28),卻能用純正的希伯來話講道,使反對他的人一聽就靜下來。他雖作外邦人的使徒,卻深愛自己的同胞。

  他是第一個外邦使徒,是最偉大的開荒佈道家,雖然按他所領受的託付與呼召,是向外邦人傳福音,但在他所到的各外邦城邑,必先向自己的同胞傳福音。例如:

  1. 保羅初次旅行佈道時,一到了居比路的撒拉米──“就在猶太人各會堂裏傳講神的道。”(一三:5)

  2. 到了彼西底的安提阿時,又“在安息日進會堂”講道。會堂是猶太人聚會的地方。(一三:14)

  3. 保羅與巴拿巴到了以哥念。“二人在以哥念同進猶太人的會堂,在那裏講的叫猶太人和希利尼人信的很多。”(一四:1)

 �4. “…在那裏有猶太人的會堂,保羅照他素常的規矩進去,一連三個安息日,本着聖經與他們辯論…”(一七:1-9)�
  5. 保羅在雅典見滿城偶像,心裏着急,“於是在會堂裏,與猶太人和虔敬的人,並每日在市上所遇見的人辯論”。(一七:16-17)

  6. 到了哥林多,“每逢安息日,保羅在會堂裏辯論,勸化猶太人和希利尼人…”(一八:4)

  在以上那許多次的傳福音中,保羅一再受猶太人猛烈迫害,他還是要向同胞傳福音:其實保羅曾兩次向猶太人表明,因他們拒絕救恩,他要向外邦人傳道去了(徒一三:46-48,一八:8),但結果卻又不知不覺在所到之處,先向猶太人傳道,這更流露出他熱愛同胞靈魂的心,始終不變,鍥而不捨。最後保羅以囚犯身分到了羅馬,第一件事是請猶太人來,向他們證明神國的道(徒二八:23),所以保羅的見證,證明了雖然他蒙召向外邦人傳福音,仍同樣熱愛同胞的靈魂。那是他生為希伯來人的當然責任。他說:“為我弟兄,我骨肉之親,就是自己被咒詛,與基督分離,我也願意。”這句話絕不僅是一句口號,而是他半生的勇敢傳道,冒死犯難的動人經歷。

三.但以理抗拒洗腦

  但以理很年輕時就到了巴比倫,按但以理書第一章,他在第一次被擄的猶太人中,受特別優禮的待遇和教育。這種“再教育”比“強迫灌湯式”的洗腦教育更厲害得多,因巴比倫王不但給他和他的幾個朋友特別好的物質享受和地位,連他們的名字都改了。整個教育的目的是要使這些青年完全巴比倫化。這種教育使受教育的人很容易漸漸失去愛護自己國家民族的意識,又會使其他猶太人羨慕不已,因這些青年所受的教育能帶來光明前途,他們彷彿說:“現在我們不用讀希伯來文了,最重要是讀巴比倫文啊!大家豈沒看見但以理那幫青年人﹖他們已經入了巴比倫皇家大學啦…”這種一經皇家選中,就可以青雲直上的情形,自然在民間造成羨慕嚮往的風氣,使人崇拜巴比倫,這是自古以來大帝國殖民地的教育政策。

  從加拿大回香港度假的人常有這類經驗:不論到海關,移民局,郵政局或航空公司,若用粵語或國語詢問或交涉,對方的態度必是冷硬而無禮,甚至故意刁難。若改用英語,對方的態度就會立即變溫和許多。你知道這是甚麼原因嗎﹖這是許多年來巴比倫式教育的成就。早在香港人口僅有三,四十萬時,香港大學已是很難進入的了。一個香港人只要在英文中學畢業,在中國人的圈子裏就會覺得這個青年前途光明;他若能出入洋行之間,進入皇家機構工作,就已被人看為光宗耀祖了!其實他只不過一個中學生而已,但對整個華人社會卻造成令人羨慕崇拜的觀念,而他們對自己的語言文字,反而輕視,完全沒有信心。

  但以理所面對的正是這種“教育”,但他卻沒有忘記了他本國的語言文化。他十多歲就被擄到巴比倫,在外邦王朝中最少生活了七十年,佔了他一生的大部分時間,可是到他年老時,仍讀希伯來文的耶利米書(但九:1-3),可見他沒有忘記本國文字語言。而且一知道耶路撒冷荒涼的日子已滿,便禁食披麻,為同胞向神認罪禱告。他並沒有因為躋身於當時世界強國的王朝中,居顯要地位,便漸被同化。為着他骨肉之親的同胞,他在外國孤立的環境中,抗拒魔鬼要藉着外邦文化把他同化的力量七十年之久;若不是這樣,他的思想,生活,信仰,早已巴比倫化了,怎會為耶路撒冷荒涼悲傷禱告﹖

四.摩西未忘救同胞之責任

  讓我們再看一個比但以理更早的人物摩西。他不但是土生的猶裔埃及人,而且從小就飽受埃及王室的教育。保羅雖然是土生的猶裔羅馬人,但他曾在迦瑪列門下受過嚴格的猶太教教育;但以理雖然大半生的日子都是生活在外邦,但少年前一段時間是住在本國;然而摩西是徹頭徹尾的“埃及人”,不但生在埃及,也浸淫在埃及的文化中,“學了埃及人一切的學問”(徒七:22)。而這樣的摩西卻仍保持他的希伯來文字,語言和信仰。如果他看不起希伯來的文字語言,把自己看作亡國奴,不說亡國奴的語言,想必在他人生的頭四十年中,早已把他對同胞“天賦”的責任拋棄了。他所以能把以色列人從法老手下救出來,與他能在四十年的埃及教育中,保持他本族的文化大有關係。如果這位寫舊約五經的摩西,竟是個只懂埃及語文的猶太人,他怎可能把同胞帶出埃及,又寫下整個舊約最重要的五經﹖
  今天移居世界各地,在各國中取得不同國籍的華人基督徒,應當留心思想摩西,但以理,保羅所留下的榜樣。希伯來人雖只佔世界人口的極少數,這些長期被外國文化薰陶的希伯來人,也沒有忘記他們對希伯來人的“天職”;那麼我們中國基督徒,又怎能逃避對這佔全世界人口四分一的華人同胞之責任﹖

五.“十萬萬靈魂”的口號

  “十萬萬靈魂”是今日華人教會頗響亮的傳福音口號。有個青年基督徒說,已獻身為回祖國傳福音;但他只能講流利的英語和簡單的粵語,又不喜歡別人在他跟前講國語,因他不會聽。且別說他日後能否回中國傳福音,就算現在立即可以回去,難道要十億中國人都學會英語來聽他講道麼﹖但在美國中部有另一個女青年,幼童時已到美國,已讀完大學。但她為那十萬萬同胞的福音責任,除已能說流利的粵語外,還不斷努力學國語,又特意去選讀英文師範,並考取合格的英文教師執照。她說她在準備自己,希望有朝一日,可以為福音的緣故回大陸去!事實上,她雖未回大陸,已帶了兩個中國留學生去聽道。這是多麼感動人的見證。這兩個青年人,誰才是真正對“十萬萬靈魂”有負擔﹖每當我們高唱“十萬萬靈魂”時,請別忘記他們絕大部分是用中文說中國語言的人。

結語

  種族與文化的隔膜,有很微妙的因素,不但有語言文化與生活習慣上的不同,還有民族性與價值觀的不同。不少曾在中國傳道三,四十年的西教士,仍不能被中國人接納,雖或有少數基督徒會體諒他們,但基本上還是不會看他們像自己同族的人。另一方面,這些夠資格稱為中國通的西教士,雖然已經有多年跟中國人交往的經驗,但他們在任用中國人時,仍難免因不了解中國人而常把小人當君子,又把君子當小人。要他們了解中國人,彷彿是一門奧妙的學問。

  親愛的弟兄姊妹們,神使我們生而為中國人,是神所賜給我們特殊的福分,因我們可向全世界最多還未得救的人傳講福音,遠較別的種族的人方便得多。雖然在許多事上我們還不確知是否神的旨意,但有一件事是所有華人都理該確知的,就是:神使我們生而為中國人,是要我們向中國人傳福音,這是神託付我們一生下來就有的責任。

(本文摘自作者暢銷書永恆的事奉,一九八八年,香港宣道出版社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