藍天上,白雲飄浮着;綠野上,一群群的羊兒在低着頭啃草,在慢慢的移動。伯利恆的鄉野,顯得那麼寧謐,那麼平靜。
但不知甚麼時候,風暴會忽然聚結,從遠遙的地平線升起。古道上,揚起了煙塵,隱隱傳來了叫人驚怕的喊聲;漸漸的聲音愈來愈近,迴盪在山谷中,震動着大地──非利士人來了﹗像成群的蝗蟲來了。又是一次結隊的劫掠,以色列人要遭殃了。
非利士人彷彿是隨着潮水來的。他們從海邊湧來。非利士人手裏拿着鐵的利刃,以色列人只有棍杖;非利士人騎着高大怕人的戰馬,以色列人只有驢;非利士人是成隊的驍勇戰士,以色列人只是臨時集合的鄉勇。當然,以色列人是屬於神的子民;但他們背棄了領他們先祖出埃及的神,已經好久好久了。所以戰爭的結果,常是以色列人打敗仗,他們辛勤耕作的麥子,還有牛羊,就作了敵人的戰利品。而且在一次戰敗中,連引導他們經曠野渡約但河的約櫃也被擄去了;後來,雖然又被送了回來,但沒有人注意,漸漸被人遺忘,幾乎再沒有消息。以色列人失去了敬拜的中心。這些都是上一代的事了。
又好久沒有打仗了。羊群在靜靜的流水旁吃草,吃飽了就在草地上躺下來,懶懶的曬着太陽。牧人們也悠閒的坐下來,注視着水底流動的白雲,口中哼些曲兒;或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,談些閒話兒。
從游牧轉型到農耕社會,牧羊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;所以牧羊的工作,多是由男孩子或少女來擔任,多數年輕力壯的男丁,不是務農,就是從商,再不就作些手工。
有誰知道,少年牧羊人的心中,在想些甚麼呀?
少年人的心,是飛揚的心。有的人幻想着遙遠的他施,傳說那裏有許多許多黃金,等待着遠航的人去擷取;有的人嚮往着古老的城市大馬士革,有許多各地來的商賈,帶來各種不同的奇奇怪怪的商品;有的憧憬着東方幼發拉底河畔肥沃的土地,傳說中像夢一般的美;當然,也有人思念着埃及,豐富的物質,精巧的工藝品,還有沙洲上巍峨神祕的金字塔,代表着不朽的業績,威權和成功,該是何等的肅穆莊嚴。…太陽慢慢移向了西方,樹木和山石的陰影都拉長了,涼風吹起,把他們帶回了現實:還是要看顧羊群,收穫積聚着到手的財富,在非利士強者的手下,低頭討生活。晚上,卸下疲勞,讓黑暗掩蓋着未來。…
少年牧人大衛,卻是另有一個心志。
有一天,年老的神人撒母耳,悄然的臨到伯利恆這個小村。在獻過了平安祭之後,把膏油倒在小大衛的頭上。這膏油的冠冕,象徵着耶和華立他為以色列的王。然後,他們二人有一番個別的對話。撒耳母與大衛似乎成了忘年之交,把心意傾吐給他。
回溯着記憶,老人暫時讓時光倒流:
那時,自己大約是大衛現在的年齡,也許更小一點。以色列人跟非利士人打仗──那是一次羞辱的敗仗,悲劇性的敗仗;老祭司以利兩個不成材的兒子死了,以色列人損折慘重,連萬軍之耶和華的約櫃也被擄去。以利得知了戰敗的惡訊,也死了。以色列人成了在自己土地上的難民,受非利士人的壓迫。以後,撒母耳作了士師,勞碌着收拾這個爛攤子,求靈性上和政治上的復興;但是,沒有能夠徹底湔雪以色列的恥辱,特別是沒有能夠尋回神的約櫃,建立敬拜的中心。現在,加上了另一個無法打敗的敵人:年紀,年紀老了。這是歷史;歷史的責任。大家都知道,撒母耳敬虔,公正,清廉;他沒有自私的把國位傳給兒子,更沒有貪污積財,用金錢收買同黨。
以色列人立掃羅為王。他的作為就與撒母耳全然不同了。他自高自大,違背神的旨意。結果,神棄絕了他。“既廢了掃羅,就選立大衛作他們的王,又為他作見證說:‘我尋得耶西的兒子大衛,他是合我心意的人,凡事要遵行我的旨意。’”(徒一三:22)
大衛的心深愛着這塊神應許的土地,深愛着自己的同胞,願意保國衛民;但他內心裏更時時想念着的,是尋得約櫃,使約櫃有安息之所。約櫃是神同在的象徵,是神子民以色列的榮耀。
他向耶和華起誓,向雅各的大能者許願說:
“我必不進我的帳幕,也不上我的床榻;
我不容我的眼睛睡覺,也不容我眼目打盹;
直等我為耶和華尋得所在,
為雅各的大能者尋得居所。”(詩一三二:2-5)
“我現在年老了,已經是有心無力,不能再作甚麼,就要走世人必走的路;但你要記得:迎還約櫃,為耶和華尋得安息之所,是你的責任!”白髮蒼蒼的撒母耳,鄭重交託勉勵的一番話,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。祭司們滿足於沒有約櫃的事奉;君王坐在沒有約櫃的統治寶座;人民過着平常的生活;但大衛時時記得“在以法他聽見”(詩一三二:6)的叮囑。這成為他的使命,他一生首要的目標;地位,名聲,錢財,權勢,家庭,個人的舒適,都成了不重要的。
當人要遵行神旨意的時候,總會遇到人的反對;不是說他曲高和寡,就是譏諷他自命不凡,甚至要作他的仇敵。大衛因此而“受一切的苦難”(詩一三二:1),只是他知道神會記念。他說:“因我為你的殿心裏焦急,如同火燒;並且辱罵你人的辱罵,都落在我身上。”(詩六九:9)雖然,那時還沒有建成神的殿,但大衛時時懷念着約櫃和神的居所。大衛的兄長不瞭解他,責說他“驕傲,和心裏的惡意”(撒上一七:28)。但大衛知道他所追尋的。大衛不停的尋求神,追尋神的約櫃。終於“尋找的,就尋見”(太七:8):
我們在以法他聽見的;
我們在基列耶琳就尋見了。(詩一三二:6另譯)
“以法他”是大衛的故鄉伯利恆;“基列耶琳”或譯“森林田野”。可見這尋求的漫長難辛過程。
耶和華向大衛憑誠實起了誓必不反覆:
“我要使你所生的坐在你的寶座上。
你的眾子若守我的約,
和我所教訓他們的法度,
他們的子孫必永遠坐在你的寶坐上。”(詩一三二:11-12)
這是多麼確定,多麼寶貴的應許!這是永生神的應許,必然成就的。
“你們要先(尋)求祂的國和祂的義,這些東西都要加給你們了。”(太六:33)
求主憐憫我們,求聖靈感動開啟我們心中的眼睛,能像大衛一樣,有正確的價值觀念,知道所當尋求的,向主的標竿直跑。惟有立大志,才會成大功;真正的成功是得着基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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